A / 从第一个镜头起就不断抛出同一个疑问:声音从哪来?若看不到嘴唇蠕动,它是否就来自黑暗,或是那之外的虚空?如有肉体证明它在场,是否可以压抑音调、排除它从而直面文本?又或者声音预先丈量好时间,继而在高度贴合的轴线上将自己抹平?这一切幻想都在那个磁带与车轮的叠化之后被一一拆解。正如一种声音构成了一具身体的轮廓,鲜红的车体也成为镜头无法闪避的“自我”的躯壳;而当声音不断地死亡、被清扫又不断地回返,车也在穿行于绵延的隧洞时逐渐地生成一种具身且“非人”的目光,从而包容了那声音不止息的溢出——在这之中,我们回到了《阿宾故事》第三段的启示:眼泪的真实可以来自药水滑落一瞬间的惊悚,情感的真实同样并不依靠单一的起源——而滨口龙介自己,在概念的游戏中,再度赋予这些标记着语词的人物以超越概念的负重。